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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8章 皆殺雞儆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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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中的百裏少敘再是仔細註意每一個人的神色變化,但也因為角度的問題,不能觀察到幾個人。

但是看柳青墨的態度,只要他嚴謹處事,今天的事情就一定會有一個交代。

如此,他便是沒有太過焦心。

但想著午間能夠休息,他就趕忙跑去吃午飯之後繞到主殿去看望伊雲纖塵。

雖然說今夜他就不能休息在主殿了,但大家也都是晚間才把東西收拾走,此時他看著立在一顆桃花樹下的伊雲纖塵,不知道她的目光在眺望著什麽。

也有三兩路過的子弟對著伊雲纖塵帶著幕笠的另類而指指點點。

百裏少敘輕柔問道:“娘子在看什麽?”

“柳青墨對待這件事情是什麽態度?”伊雲纖塵扭過頭來,直言發問,末了,也回答了一聲,“在看風景,順便消食。”

“娘子覺得柳青墨會怎麽決定?”百裏少敘在伊雲纖塵身側立定,不答反問。

“我哪裏知道柳青墨那個人,不過如果柳青墨輕易放過幕後主使,我也不會輕易放過。殺雞儆猴一個好機會,我不可能錯過。”

伊雲纖塵收回目光,繼續看前方視野開闊的風景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總是這般宏偉,讓人癡迷。

“但如果柳青墨嚴懲了呢?”百裏少敘說。

“既然柳青墨嚴懲了,那大家心裏也有點底了,做事就不會那麽出格了,一樣達到了我想要的結果。”

“考慮這麽多做什麽?午間吃藥了嗎?”百裏少敘捏了捏伊雲纖塵的手,她就是愛多想,既然能休息就好好休息。

這件事情他會處理的。

“吃了。”伊雲纖塵微微一笑,看向眼前人,“不過辛苦你了。”

“辛苦什麽?”百裏少敘被問說得一頭霧水。

“按照今天的成績來看,未來幾日你可能要住在骨爪小屋了。”

“嗯,七日,七日後再換住所。”百裏少敘點了點頭,面上一片坦然,“哪有什麽辛苦,男子漢大丈夫的,什麽地方不能睡?”

“行了,訓練時間快開始了,你也慢些走回去吧。”考慮到時間問題,伊雲纖塵沒纏著百裏少敘。

其實一會不見,她也想百裏少敘了,但是她不說。只是這想念都蘊藏在了眸光中,其中倒映著的滿是百裏少敘的身影。

“娘子催我做什麽?親一個……”

看著要湊上來的臉蛋,伊雲纖塵連忙看了看周遭,“小心被人看見!”

“我親我娘子怕什麽?”

百裏少敘義正言辭,光明正大的,怕什麽?

可偏偏伊雲纖塵就是怕。

“這是在門派裏!”

伊雲纖塵壓低了聲音,但是話音裏的警告讓人不容忽視,她不會讓百裏少敘陷入困境。

見他娘子為難,百裏少敘只好作罷。

雖撤回了身子,但是滿臉委屈,“娘子,你真是好狠的心啊,怎能這般拒絕為夫?”

伊雲纖塵低聲輕笑,擰了百裏少敘腰間一把,“你娘子就是這麽狠心,後悔了嗎?”

“後悔什麽?我娘子長得這麽好看,我做夢都能笑出花來。”

“別貧嘴了,快走吧!”伊雲纖塵滿眼含笑,方才沈思中的一切憂慮都消失殆盡。

……

午飯過後,周心兒行至白栗林中散步,沈雙夢尾隨而來。

從小食堂起身邁出門,她就知道沈雙夢在跟著她,只是沒有點破。

這會她也並沒有放緩步調,但沈雙夢快幾步走上前來,“周心兒。”

周心兒回過頭來,佯裝是巧遇,微笑道:“好巧。”

沈雙夢訕笑著點了點頭,但又搖頭說:“我是特意來找你的。”

“找我?”周心兒眼底劃過一絲冷笑,卻是裝作不解問道:“找我有什麽事?”

沈雙夢站在原地,雙手在身前交叉著,眼神有些閃躲地看向周心兒,好似在心裏思索著該怎麽開口。

不待周心兒再次發問,沈雙夢像是下定了決心,點頭道:“周心兒,伊雲纖塵昏倒在藥谷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,柳青墨講師也說在日落之前要找出加害伊雲纖塵的人……”

說道此處,沈雙夢還是頓了頓。

周心兒雖然一清二楚,但還是問她,“這件事情我知道,伊雲纖塵當眾昏倒,柳青墨講師更是當眾訓斥,我怎麽會不知道呢?只不過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?”

“這……這件事情是我做的。”

“原來是你做的。”周心兒面無異色,只是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,看得沈雙夢心下一滯。

周心兒在得知答案的時候毫無詫異之色,難道她早就知道了?

一種不言而喻的冷意自沈雙夢背後襲來,讓她打了個寒顫。

周心兒若是全知曉了,那旁人會不會全部知曉?

沈雙夢心中的擔憂是這個,但周心兒覺得這並不是重點,她率先打破沈默。

“你和我坦白這件事情是什麽意思?你應該去找柳青墨說個明白才是啊。”周心兒微笑著,但是說出來的話讓沈雙夢的臉色倏然一白。

她急切道:“周心兒,我不能去柳青墨講師那裏,若是讓他知道是我做的,傷害同門的罪名,一定是會被逐出門派的!”

周心兒淡漠的聲音說道:“可是這件事情總要有一個人承認,替罪羊也好,罪魁禍首也罷,總要有個交代。”

沈雙夢眼前突然一亮,替罪羊?可隨即又立刻暗淡下去,這片刻的時間裏,她上哪裏找替罪羊?想要做的天衣無縫那根本不可能。

“周心兒,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?”想了想,沈雙夢把希望放在周心兒身上,這一頓午飯吃得食不知味,讓她如坐針氈。

她覺得,現在唯有周心兒能救她。

相比較沈雙夢的焦躁不安,周心兒到是慢條斯理地笑笑。

她緩緩道來,“這件事情很簡單,柳青墨說了坦白從寬,那就去坦白,沒有別的辦法。”

“那替罪羊?”

沈雙夢的目光緊緊盯住周心兒,希望從她那粉嫩的薄唇中吐出‘沒問題’三個字。或者‘我幫你’都可以。

只要周心兒出手,她相信自己會沒事的,但是此時的周心兒,顯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。

“你讓我上哪裏找替罪羊?”

周心兒一句反問,好似把沈雙夢打入地獄。

沈雙夢嚅囁著薄唇,臉色更加蒼白。

“周心兒,難道只能我自己去承認嗎?”

周心兒沒有說話,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,但是在沈雙夢眼裏,周心兒的意思很明確,自己只能自救。

而自救的法子只能是找柳青墨坦白。

可是她不甘心!

看著沈雙夢眼中嫉恨、不甘、痛苦、焦躁的覆雜神色來回交織著,周心兒眼底再次劃過一絲冷漠的笑意。

加害伊雲纖塵這件事情,若非是周昊從旁提醒她,她怕是要被蒙在鼓裏。

既然沈雙夢聽從自己的差遣,那就老老實實的,她不可能自斷後路。

可偏偏她總是陽奉陰違,自作主張。這樣自以為是,那都是咎由自取,與她何幹?

現在出了事情想起來找她了,當她是什麽?她的身份豈容她吆五喝六?

周心兒的冷漠是沈雙夢沒有想到的,她一心覺得只要找上周心兒就一點事情都沒有,沈茹初不也是這麽說的嗎?讓所有事情與周心兒商量著。

沈雙夢突然腦子一靈光,商量著?與周心兒商量著,難道……難道周心兒此時冷漠的態度是因為自己沒有向她報告?

沈雙夢思來想去,或許只有這麽一個理由。

她試探性問道:“周心兒,這件事情我本來應當告訴你的,但是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,所以只能是做了再說,不過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做了,就不該多說,便是沒與你說。”

繞圈子的話讓人頭腦發昏,若非周心兒擅長此道,怕是早就不耐煩了。

而此時周心兒微笑著解釋道:“其實說不說都無妨,只是你不說,難免會讓人擔憂。東窗事發,我什麽都不知道,你想讓我怎麽幫你,我也無從下手不是?”

原來如此!

沈雙夢心下一個激靈,猛地點頭道:“說的是,今日之事是我太魯莽了,都不知道商量,是我的錯!”

沈雙夢一臉懊悔,那低眉順眼的態度讓周心兒放緩了語調。

她輕聲說:“其實,也不是沒辦法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麽?”沈雙夢急忙追問。

“只是瞞天過海不容易,柳青墨最終還是會查出來真相。”周心兒低頭看看自己美麗的指甲,微蹙眉頭。

“那,那怎麽辦?”

“既然早晚都會被查出來,還不如早點坦白。畢竟柳青墨也說了,坦白從寬,抗拒從嚴,這句話,不是瞎說的。”

沈雙夢直搖頭,“可是周心兒,我,我不想被逐出門派,你幫我想想辦法好嗎?”

一旦被逐出門派意味著什麽,她心裏很清楚。

沈佳馨就是個例子。

以前沈佳馨仗著自己跟主家攀著點親戚關系似的,就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,看不起這個,看不起那個。也是親眼所見沈佳馨得勢的模樣,所以她和沈葉都不喜歡沈佳馨。

可實際上,沈佳馨與她們都一樣,可偏偏她還瞧不起她們。

但是現在呢,因為觸犯門規被逐出門派,其他門派自然不會再收留沈佳馨。回到沈家,又被懲罰了一遍。

她看現在她與沈葉回去,沈佳馨還拿什麽臉面來傲然自滿。

但是現在,這一切美好的假象都要被打破,沈雙夢自然是不甘心,像是抓住稻草的浮萍,拼命不肯放手。

周心兒太過清楚沈雙夢此時的心理活動,可偏偏她還繼續恐嚇,打壓。

事實上,周心兒不過是敲打一番。

她最是見不得那種自以為是的人,以為能騙過所有人。

想要讓沈雙夢長記性,就只能把她推入沼澤地。

“好,我幫你想辦法。你先回去吧。”周心兒面露微笑,輕輕地點了點頭。

聞言,沈雙夢感激涕零地看著周心兒,猛點頭道:“多謝周心兒。”

“只不過……”

周心兒忽而又戛然而止的話語讓沈雙夢的心提到嗓子眼,她緊張地看著周心兒。

周心兒輕啟薄唇,說:“只不過再怎麽想辦法,柳青墨知道事實真相也只是早晚的事情,既然是早晚會知道,為何多此一舉呢?”

這話似乎是在與沈雙夢說,也是自言自語。

這件事情她又能有什麽辦法?

可是沈雙夢沒辦法,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周心兒身上,她寧願相信周心兒一定有辦法的,所以此時放低姿態求救。

“周心兒,我知道你有辦法,求求你幫幫我。好嗎?看在你與三小姐關系那麽好的份上,你幫幫我?”

周心兒的目光微變,心中連連冷笑,我與沈茹初的關系如何,與你有什麽關系?

但是周心兒卻是說:“下次做事掂量著點,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,別等到最後局面收拾不了的時候,才發現後悔了,屆時悔之晚矣。”

沈雙夢忙低頭,“教誨的是,我記住了。”

這樣卑躬屈膝的姿態很是受用,周心兒也點了點頭,“行,你先回去吧。這件事情我來處理。”

聽聞此言,沈雙夢立刻發誓說:“若是你能幫我度過這次難關,我一定會報答你!”

“好了,我也不是要你這個承諾,只是我與沈茹初的關系而已。”

周心兒擺擺手。

沈雙夢重重點頭,“是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
“去吧。”

如此,轉過身離去的沈雙夢,感覺自己雙腳也輕快多了。

周昊跟過來問周心兒說:“打算怎麽幫沈雙夢?”

此時周心兒眼裏唯有冷漠的笑意,再不覆剛才的微笑。

“總要付出代價的,這沈雙夢行事如此放肆,該長長記性。”

看清周心兒眼中的冷芒,就知道周心兒不屑插手這件事情,若是稍微處理不當,那就會把自己拖入渾水當中。

那定然不是周心兒想要的結果。

“那你剛才說要幫她?”周昊微蹙劍眉,有些不解。

周心兒可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,既然答應了,那就一定會做到。

可是講師既然要查明真相,無論誰做什麽都會露出馬腳,到時候為難的就是周心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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